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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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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淮手腕微转,银针即将再深入几分时,亭外忽有银铃声由远及近,像是穿透风雪的细碎冰裂声。

雪幕翻涌间,一位身着月白绸衫的男子撑着冰纹雪伞款步而来,伞面垂落的银流苏随着步伐轻晃,宛如碎玉琳琅,每一粒雪落在伞面上都即刻化为水珠,顺着纹路蜿蜒而下。

他身后十余家仆皆着玄色劲装,腰间长刀隐现寒光,整齐列队立在亭外,雪落在他们肩头堆积成霜,却无人稍动,恍若十数尊沉默的石像。

男子收伞的动作行云流水,伞骨刚一合拢,最前方的家仆便疾步上前接过,整个过程默契得如同演练百遍。

他抬足跨过亭槛时,广袖扫过门框积雪,竟未沾染上一丝痕迹,月白衣衫在寒风中微微鼓荡,金线绣就的云纹若隐若现,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的温润与亭内剑拔弩张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陛下此番想做的,臣已警告传播消息的书楼。” 薛怀安声音清越,像是浸了雪水般澄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精准打断了裴淮的动作。

他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衣摆掠过满地血迹也不见丝毫犹疑,抬手间,一道无形气浪荡开,竟生生拂去裴淮周身散发的威压。

玄玉束冠下,裴淮眸光微凛,指尖还保持着转动银针的姿势,却似被某种力量桎梏,再难推进分毫。

“舍弟不过少年,出言多为鲁莽了些许,望陛下见谅。” 薛怀安说着,已行至青玉桌前。

他俯身时,月白衫角垂落,几乎要触及薛二滴落的血渍。

指尖轻捻银针,内力微吐,两枚银针便 “叮” 地弹入他袖中,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把玩一件精巧的玉器。

薛二少爷本还梗着脖子怒视裴淮,此刻见兄长到来,眼底闪过一瞬委屈,像是受了惊的幼兽。

可下一秒,他又强撑着倔强,别过脸去闷哼一声:“谁要你管!” 薛怀安似是知晓他的心思,修长手指轻轻握住弟弟颤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渗血的衣衫传来,将人稳稳护在身后。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语气依旧温和:“伤口回去再处理。” 说话间,袖中悄然滑出一方雪白丝帕,不着痕迹地按在薛二掌心的伤口上,丝帕瞬间洇开深色血花。

楚知阙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突然现身的薛怀安。

原著里只在薛二的只言片语中零星提过他的名字,此刻真人出现,举手投足间竟能与帝王分庭抗礼。

他注意到薛怀安袖口处暗绣的纹章,那是传说中百年前隐世家族的徽记,难怪薛二之前敢那般嚣张。

裴淮缓缓站直身体,玄玉束冠下眼神冰冷如霜,周身散发的帝王威压再次凝聚,与薛怀安周身温润却暗藏锋芒的气势相撞,在亭内掀起一阵无形的波澜。

他直视着薛怀安,薄唇轻启,冷声笑道:“薛御史此番介入可以,只盼御史大人往后也保证薛入年不再冒犯圣威。”

话语字字如冰,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暗绣龙纹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似有雷霆即将爆发。

薛怀安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却不失从容:“陛下放心,舍弟定会谨记教训。” 他的声音如潺潺流水,却在无形之中化解了裴淮话语中的尖锐。

楚知阙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看着眼前这两位看似平和却剑拔弩张的人物,心中满是震惊。

薛怀安能让裴淮这般容忍,其背后的势力恐怕远超自己的想象。

而裴淮虽暂时退让,眼底那转瞬即逝的阴鸷却没逃过他的眼睛,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日后不知还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裴淮不再多言,转身便走,玄色衣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楚知阙连忙跟上,临走前偷偷瞥了一眼薛怀安。

只见他依旧保持着恭送的姿势,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可那双狭长的眸子却深邃如渊,让人捉摸不透。

裴淮的脚步声刚消失在风雪深处,薛入年紧绷的脊背骤然垮塌,方才还倔强上扬的下巴此刻抖得像筛糠。

他盯着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突然 “嘶” 地倒抽一口冷气,眼眶瞬间泛红:“哥…… 疼……”

话音未落,滚烫的眼泪便砸在凝结的血痂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

薛怀安早有预料般,袖中滑出的玉瓶 “咔嗒” 轻响,透明药膏抹上伤口的刹那,薛入年疼得直往兄长怀里缩。

“别动。” 薛怀安左手稳稳托住弟弟颤抖的手腕,右手动作却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再乱动,金疮药可就白抹了。”

他指尖沾着药膏,顺着伤口边缘细细涂抹,月白袖口垂落,恰好遮住薛入年因疼扭曲的表情。

亭外风雪呼啸,卷着雪粒扑在薛怀安后背,却丝毫未影响他专注的神情。

他解下腰间墨玉坠子,塞进薛入年没受伤的手里:“攥紧了,疼就咬唇,别咬舌头。”

见弟弟听话地握紧坠子,他才放心继续处理伤口,指腹不时擦过薛入年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兽。

“都怪那裴淮……” 薛入年抽抽搭搭地嘟囔,眼泪混着鼻涕蹭在兄长衣襟上,“等我伤好了,定要……”

“嘘 ——” 薛怀安突然按住弟弟肩膀,食指抵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寒风中,远处隐约传来侍卫甲胄相撞的轻响。他迅速撕下衣摆布条,三两下将伤口包扎紧实,动作利落得像是上过战场。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松了口气,指尖抚上薛入年泛红的眼角,轻轻拭去泪珠:“先回院子。”

薛入年顺从地倚着兄长起身,却因失血过多腿一软。薛怀安眼疾手快揽住他的腰,月白绸衫下的手臂肌肉紧绷,稳稳将人带起。

“搂着我脖子。” 他低头在弟弟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扫过薛入年泛红的耳垂,“你再这么瘦,下次可抱不动了。”

回府的路铺满新雪,薛怀安特意放慢脚步,任由薛入年把全身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行至回廊转角,薛入年突然闷声笑了:“哥,你方才弯腰行礼时,后槽牙是不是咬得特紧?”

“再贫嘴,伤口裂开可别喊疼。” 薛怀安佯装生气地轻拍他后背,却在无人处,悄悄将弟弟滑落的发簪重新别好。

暖阳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雪地上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蜿蜒着没入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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