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么确定死者身份的对么?位置、衣着、以及鬓边花。”陈西又再次确认。
“是,鬓边花是今晚后花园用来标记私人空间的,”吻文低下头,蓬松卷曲的乌黑发丝顺着肩头扫过脖颈,她回忆着在更衣室点妆穿上那条礼裙,盘发完整展示雪白脊背,红玫瑰簪在发间,她踩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我们会将花朵插在门口对应的位置,点妆今晚选的是野玫瑰,我不会认错。”
陈西又记得那朵玫瑰,搜证科犹如将一颗干枯心脏冷藏,小心将玫瑰取下放进了证物袋。
“点妆近段时间是否吐露过她生活的异样?”
吻文张了张嘴,一瞬间面上是全然的空白,她试图回忆,最终低下头:“没有,她没有提过。”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和点妆走得较近的人吗?”
吻文绕了绕发丝,粘稠的光鲜记忆回想起来好像并没有多少快乐,“描翠,”她抿了抿唇,很快露出一个温浅的笑,“描翠是带她进门的人,描翠和点妆在点妆正式工作前关系一直很好。”
“啊,对了,”吻文笑吟吟向前倾身,她好像很需要通过关照他人来关照自己,于是她带着身上蒸出的洗护产品的混杂芬芳靠近陈西又,“这位仙子,你多大了,你知道我们的带入门是什么意思吗?”
“我是剑宗驻弘毅区警局弟子,我有处理相关事件的丰富经验,您可以信任我。”陈西又语气平静,拿着记录本抬眼时有过于纯澈的眼神。
吻文定定地注视她:“唔,如果是长期工作的话,一般会轮换几名老手帮带一名新手,教他如何让客人满意以及如何保护自己。”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感谢您的配合,如果后期想起任何线索都可以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将堕修捉拿归案。”
签过名后收起记录本,吻文听见这名年轻女修柔软的声音。
“您同事的遭遇我很遗憾,请节哀。”
过于年轻的女修收起本子,短暂从剑宗驻弘毅区警局弟子的身份中脱出,声音低低。
*
四人的问询进度大大推进,很快文昴就按序走到了描翠的问询。
身份问询后,迟迟恢复的网络终于得以发挥作用,将眼前的女性正式敲定了白求妙的身份。
文昴深吸一口气,虽说走到他刚好是问询描翠,但观察告诉他他很难得出什么有效线索。
“事件发生时您在哪?”
“我或许,就在事发帘幕的外面,正打算掀开它。”
“您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
“是。”
“您看到了什么?您知道死者的身份吗?”
“点妆,还有甘庆甘公子,我感觉到身后灯灭了,我将帘子拉开,看见大片的红和……点妆的尸体,她没有头,”描翠仿佛在提醒自己记得呼吸,她艰难地纳入一口空气,眼神放空地看向左侧,“我看见茶几上有湿淋淋的红色东西,很红,全是血腥味……”
文昴稍稍打断了她的思考:“只有血腥味?”
“不,”描翠叙述时有着抽离的冷漠,被打断也毫无反应,“还有一股甜味,那种劣质的甜,像腐烂了一样。”
“灯不是灭了吗?您看得很清楚?”
“蜡烛呀,”描翠逐渐无法克制情绪,她压住声音,如在天边地叙述,“点妆最喜欢有蜡烛的房间了。”
*
同是女性,点妆跟在工作人员身后走进后花园,眼底有小小的羞怯。
描翠听见她同其他人说起工作理由时声线低低,是因为家里有病人。
描翠记得她返回烟火众知悉家人病情恶化的绝望,因着这点相似,描翠转过头,认真观察并记住了少女艳丽的五官。
点妆刚开始并没有决定后花园的代号,后花园的特殊从业者有心照不宣的规则,不去询问同事的真名,他们随意地称这位同事为小小。
小小很快分由几位前辈帮带,她也在其中,相比于接待客人她更愿意帮带所谓新人,好像这样会比平常的工作更为高尚。
轮到她手上时,小小已经和几位男性同事进行过练习,在走进她房间时,小小兴奋地欢呼了一声。
“描翠姐姐你这有蜡烛!我们可以用这个照明吗?”她的声音像一只活泼鸟儿。
描翠拥着被褥,抬手遮住眼睛:“可以,但是不要叫我姐姐。”
顺利点亮蜡烛熄了灯的女孩很好说话,“好呀描翠,”她靠近,在影绰的烛光中描翠看清小小在浴后穿了一件晃悠悠的白衬衫。
描翠在微妙的停顿后找回声线:“遇到女性客人的时候,要注意——”
她熟练地示范,小小的身体柔软,线条凹凸美丽的身体里骨架仿佛不存在一样,柔软、每一处都柔软。
温热的体温相互熨帖。
小小红着眼睛在晃动的烛火里无措的呼吸,生理性的眼泪顺着靡艳到失去年龄的面庞滑落:“姐……姐……”
小小的腿难耐地缠着她。
描翠公式化地继续着,但她很喜欢那眼泪,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生出互相偎依的抱团感。
她亲吻女孩的额头,眼睛,鼻尖,面庞与嘴唇。
带着她攀上顶峰,让她无措呼吸里不再适应平地,在小小平复呼吸时向她展开手臂:“现在,你要试着让我快乐。”
小小敞着衬衫领口,胸廓在并不平稳的呼吸里惹人怜爱地慌乱着,她的脸上还带着迷醉的红晕,烛火下甚为动人。
“啊,好。”她犹豫片刻,在柔软的床铺上膝行靠近,她很听话,沐浴露与洗发水都不是易引起逆反的甜味,她带着可怜可爱的听话与天性里的狡黠无畏靠近她,轻轻含住她的下唇。
“描翠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她开口,在描翠要出口反驳时,小小自己改了口,“你是不是不大喜欢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