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唯一一条大路往前走,风呼啸着吹着,这些天越发冷了。
鹿予望和燕南嘉并肩走在后面,肩膀时不时碰着。
“南嘉,冷不冷?”鹿予望感觉自己衣服穿少了,她没想到会这么冷。
燕南嘉看她一眼:“还好,你很冷吗?”
“啊?我不冷,我怕你冷。”鹿予望不承认。
“哦,还说把围巾借给你戴。”燕南嘉淡淡说。
鹿予望后悔,早知道就说冷了。
”那个,还是有点冷的,能不能?”
燕南嘉知道她问什么,回答道:“不能。”
好吧,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走着走着,鹿予望有了些别的想法,她将手从温暖的口袋中拿出,假装不经意蹭过燕南嘉的手背。
果然,一片冰凉。
鹿予望热心说:“你手好凉啊,我帮你捂捂吧。”
说完没等她反应就抓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胆子。
燕南嘉一开始想挣出来,无奈此刻鹿予望力气大的很,渐渐的她就放弃了,只是转头瞪了她一眼。
鹿予望朝她笑得开心。
手中的僵硬一点点被暖化,如同寒冬撞上了暖春,冰川遇上了太阳。
有热度源源不断从手心传来,对比之下寒冷更冷,温暖更暖。
燕南嘉疑惑,这么热的手她真的会冷吗?
可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但燕南嘉忘了,就在一个月前,她曾说过不喜与人触碰。
两人看似小动作不断,其实也没有走过多少路程。
等再走了十几分钟后,才看见一两户人家,这种村子大多都是老人,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
碰上一个老人,鹿予望三人上前询问认不认一个叫刘怡的女孩,是不是住在这里。
老人有些口齿不清,听到她们的问题后口中说着什么,手不断的往一个方向指。
鹿予望没听懂他说了什么,但大概意思是在那边那个方向。
几人道谢后继续走,沿着老人指着的方向走上了一条更加狭窄的路。
约莫再走了几分钟,她们隐隐约约听到些嘈杂的声音。
丁泽兰在下车的时候就给刘怡发了她们来了的消息,只是到现在她也没有回复。
越走近,吵架的声音就越明显。
“凭什么住到你家,我是刘怡她二叔,她和我更亲才是。”
“你放屁,你问问刘怡愿意跟谁?”
刘怡麻木着脸坐在一边,机械似地说:“这里是灵堂,二叔大舅要吵出去吵。”
刘二叔说:“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什么话呢?你还得靠我们养呢。”
刘怡冷笑:“好啊,那你给钱让我回学校读书。”
刘二叔转着眼珠:“那不行,你都快十七了,女孩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听叔的,找个人嫁了,叔给你介绍的那个人,彩礼给的可多了。”
“呵,那个老光棍吗?你们可真好意思。”刘怡都要气笑了。
“啧,二叔都是为你好。”刘二叔假惺惺地说。
鹿予望几人都震惊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将喷未喷的怒火,鹿予望忍着脾气走近。
嘲讽道:“现在不是21世纪了吗,怎么还有清朝老古董啊。”
刘怡听到声音转头,绝望的神情瞬间活络过来,她起身走几步到她们面前,一把抱住丁泽兰,忍不住哽咽道:“你们怎么来了?呜呜呜,丁泽兰,我不想嫁人。”
丁泽兰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不知所措的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别怕,我们来了。”
吸吸鼻子,刘怡趴在她肩膀上点点头:“嗯 。”
刘二叔听到有人嘲讽他,恼羞成怒:“你们是谁,还想管我们刘家的事不成?”
鹿予望平静说:“你管我们是谁,强制包办婚姻赚取彩礼钱可是犯法的,而且刘怡还是未成年,怎么,你想坐牢吗?”
刘二叔见被一个黄毛丫头戳穿,脸红成了猪肝色:“你,你知道什么?”
刚刚还在和刘二叔争吵的大舅突然就和他团结了起来,显然他更聪明些:“诶,这几位小朋友,你们应该是我们家刘怡的同学吧。”
确认完又悲伤的补充:“唉,你们有所不知,刘怡的父母前些天不幸离世,她家里又只有她一个人,我们实在是不放心啊,这才想找个好人家把她托付出去。”
丁泽兰突然瞪他一眼掷地有声地说:“但是她都还没满17岁,高中还没毕业,她现在最主要的是学习而不是嫁人。”
大舅没想到这个看着最安静的女生也会出来说话,又故作为难地说:“她爸妈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亏了不少钱,城里的房子卖了,现在唯一有些值钱的就是这栋房子了,我们也拿不出钱再供她读书了。”
刘二叔听到有人帮他强硬了起来:“就是啊,而且女孩子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
一直没说话的燕南嘉也冷冷开口:“你错了,读书就是为了远离你这种人。”
燕南嘉都开口了,鹿予望指定帮腔:“就是,你一没思想二没三观,肯定没读过书吧,难怪没什么脑子。”
“还有后面那位大叔,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要这栋房子呗,你这么想要继承,干脆把她妈爸欠的债也一起继承了呗。”
几个女生如有实质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们,最后两个人受不了先走了,可他们后面肯定还会再来。
屋子里还有其他亲戚,看了出闹剧议论纷纷,没过多久也陆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