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少女说,“你们要几个?”
刀疤脸色一变,拖着把长刀气势汹汹地走上来,没好气道:“你谁啊,你哪儿来的,能吃吗?”
少女瞪了回去:“你这人说话真是好笑,谁规定只有你能有这东西,你怎么管这么宽呢,一个男人小家子气得很,妒夫就是你这样的吧!”
说罢,她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香囊,一股脑塞到徐溪山手上,说:“你们都拿去,我看看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徐溪山捏了捏,初步判断了一下,那里面绝对有十多颗,刚才那短发说这玩意儿珍贵得紧,这么一个大手笔突然给白送过来,实在是令人有些惶恐。
“多了,多了,我们要不到这么多。”徐溪山想塞回去一点,但是易云天直接又推了回去,还不忘回头睨着刀疤:“我多得是,才不像有些人那么爱逞口舌功夫,抠门得很!”
徐溪山哭笑不得,易云天的态度又十分强硬,罢了,只好收下。
刀疤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怎么把避水丹炼出来的?”
易云天翻了个白眼,道:“现在市面上那些可替代的材料那么多,就你们家最尊贵啊?你不如多出去走走看看市场,再来下定论。”
就算是很容易找到替代的原材料,但是炼制避水丹的条件也极为苛刻,没有财力支撑根本做不到。眼前这姑娘一副锦衣玉食,不怕得罪人的模样,相比也应是个世家子弟,钱权两得,他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家,自然是惹不起。
思及此处,刀疤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转头走了。
沈柏道:“多谢姑娘,不止姑娘怎么称呼?”
易云天迟疑了一下,道:“无门无派的,你们叫我小云就行。”
徐溪山不知道为何此时易云天会掩盖自己的真实名姓,但这个称呼,却突然唤起了徐溪山的一丝记忆。作为在场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份的人,徐溪山朝周围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李然和易远山的身影,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易云天说:“你们是要下水去找捉妖塔吗?带上我呗,我也要去。”
沈诀道:“小云姑娘,我们可不是下去玩儿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下去玩儿的,现在出了这种事,谁会脑子有病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玩。”易云天继续道,“我是想去找个人,如果你们捎我一程,这么多人,路上总归是有个照应。”
众人面面相觑,安静一会儿后,还是沈柏拍了板:“那便照小云姑娘所说的做吧。”
易云天绽放出一个大小脸:“那便谢谢你们啦!”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后,沈明庭带头吃了那避水丹,徐溪山见状,凑过去仔细观察沈明庭的表情,随后问:“怎么样?”
沈明庭表情无异,吞下去后,开口:“尚可。”
“你别骗我。”徐溪山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手中黑黢黢的药丹,一股奇特的味道扑面而来,甚至有点熏人。
“我何时骗过你?”沈明庭反问。
“那行,我相信你。”徐溪山闭上眼睛,动作极其迅速地一口将那东西含了进去,甫一进口,就只觉苦味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但是当他正想张开嘴巴大喊出声时,那丹药就极快地融化,一不留神就滑进喉咙里去了。
徐溪山被哭得龇牙咧嘴,半睁不睁的眼睛看向沈明庭,就看见了后者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
“好啊你,你现在还学会捉弄我了!”徐溪山说着就要挂在沈明庭身上去讨回公道,沈明庭的手刚扶上徐溪山的腰,就听见沈诀非常明显的咳了一声,眼神还不住往这边瞟。
徐溪山顿时从沈明庭身上下来,又恢复了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正经样。
一旁的易云天看得懵懵的,好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拍脑门,问:“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徐溪山在心中默默想,这姑娘心还真大,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要跟着一起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沈柏报了自己名姓,易云天的表情突然有些凝滞,随后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她忙不迭道:“沈家,哦,沈家。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呵呵。”
沈柏又分别指着沈诀和沈明庭道:“这两位是我的弟弟。”
沈诀抱剑而立,微微颔首:“沈诀。”
沈明庭淡声道:“沈明庭。”
易云天听见他的名字,眼睛就不动了,一直盯着沈明庭看,半晌才收回视线。
徐溪山把这一幕都看得一清二楚,想了好半天这探究的目光是为何,好一会儿,才终于想通了——
沈明庭原定的新娘,不就是这位易云天吗!
想到这里,徐溪山心头微微有些沉闷,虽然他知道这两人怕是一面都没见过,沈明庭也不会喜欢她,但是那明显好奇和感叹的目光,还是让他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