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一轮耗力的缠斗，沈明烛和祝宵在虎视眈眈凶恶狰狞的四周打手中寡不敌众，处于下风，各自的身躯上青红交错，嘴角破皮渗血，嘴唇青白，修长匀称的指节纷纷擦破几处，露出鲜红的皮肉。

“谁派你们来的？”沈明烛调整姿态，转身，他的锋利的眉骨渗血，淅淅沥沥的雨仍以无情俯瞰众生的姿态在降落，修长冷白的指节轻握住祝宵细瘦手腕处被利器豁开的殷红伤口，问道：“很痛么？还能坚持吗？”

脸上横亘着一条可怖狰狞伤疤的打手听此，顽劣地吹了声口哨，无情又恶劣地讥笑道：“您得罪了哪位客户……还用我点名吗？”

“市长的家的公子哥啊！”

“……”

“小心！”沈明烛松开方才还轻握住祝宵细瘦手腕的指节，迅猛地推开了他，一道犀利明亮的银色闪电突兀闪烁，刹那间映出沈明烛略带惊惧扭曲的英俊脸孔。

噗呲！

方才还疲软躺落的打手直起身，他手拿一把做工锋利泛着冷冽雪白光芒的小刀直.插.入沈明烛小臂处冷白脆弱的皮肉！

啪嗒，殷红的汩汩血源顺着黑沉脏污的雨水顺流而下，脏污的地面霎时被染的血.腥可怖。

余下两名打手见此血腥场景，吐了口痰，嘴里低骂着什么，纷纷逃离了可怖惨烈的现场。

……

市中心医院，祝宵抬眸，他浑身湿漉漉的，黑发的额发紧贴光洁的额骨，嘴唇苍白皲裂，清瘦的腕骨围着一圈白纱布，他直勾地望着白炽刺目的灯不分日夜的直射，思维仿佛跌入了一条湍急的河，光怪陆离，颠簸又晕眩。

“患者朋友？患者的手臂伤处抢救及时，做了缝合处理，问题不大。伤处切勿碰水，近期禁辛辣刺激的食物。”医生戴着口罩，扶了扶眼镜边框，事无巨细地叮嘱道。

祝宵微微颔首致谢，强扯出一抹友好笑意，他迈着如同灌铅的沉重步伐，推开盈满刺鼻消毒水寂静无声的病房。

一入落针可闻的病房，沈明烛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孔，苍白紧绷的下颚倏然映入眼帘，他的手臂上精细地包裹了一圈白色渗血的纱布，他闻声抬眸，日常寡淡的双眼盈出一丝勉为其难的强撑笑意。

“手臂的伤处理了？”他说，“我……”

祝宵垂在身侧苍白冰凉的双手愈发收紧，指骨顶出青白，苍白干燥的嘴唇轻启，话语带颤，“你……为什么。”你为什么拼死救我？

“是因为……喜欢吗？”

沈明烛见此，勉为其难的笑意迅速收敛，转为日常寡淡的脸孔，话语中多了很易察觉的几分坚韧和认真决心，像是漂泊的船迅速停泊。

“是。”他了然，答，“遇到危险保护你，很应该。”

或许是因为刚经历一场不小的动荡，一场割据生存的生离死别，祝宵的黑亮的瞳仁里，盈有一丝明亮的水光，尾音中不自觉带有他不可查的细微鼻音。

“那……要试试吗？”试试谈恋爱。

多少个日夜的朝夕相处，多少次跌入泥潭的善意之举，这次的舍命相救，祝宵看着苍白如纸，鲜血淋漓的沈明烛，胸口像是盈满了密集的针，酸涩感溢满，汹涌而出，同时扎得他鲜血淋漓。

方才王佟来过，祝宵与王佟对过话，王佟下眼睑青黑不堪，红血丝溢满眼珠，事件的某些真相正缓缓揭示，露出赤忱又炙热的一幕。

“他姐知道他受伤了，怒不可遏…他跟他姐从小相依为命长大。”

“他最近在追你吧？我说这哥们最近里里外外都不太正常，对你死心塌地的，上次还特地让我搬出去，上上次还老请人吃饭，就是今天没想到最近又出了这档子事。”

“哥们，听我一句劝，你如果真的对他没那心思，你就让他死心。”

……

听此，沈明烛有一瞬的愕然，寡淡的瞳仁如同死水一般竟起了一丝微小的波澜，他屈起右手指节，揉了揉眉心，冷静道。

“是因为同情吗？”他语气十分平静，丝毫不见惊喜之心，“我可以给你时间，你要记住，你拥有拒绝我的权利。”

祝宵小幅度摇了摇头，鼻头有些脱皮泛红，盈有水光的黑眸直直对上沈明烛盈有涟漪的瞳孔，嗓音略带沙哑，他道：“不是任何同情。你也可以认为，你在试用期。”

沈明烛看到祝宵的我见犹怜的模样，胸口好似被猫抓挠了一番，奇痒难耐又突兀心疼，他哑然失笑，苍白失血的脸孔又扯出一抹笑意，他命令道：“宝宝，过来。”

祝宵有些局促，脚步仍虚浮无力，步伐沉重地坐到受伤的沈明烛身侧，沈明烛趁机捉住他未曾受伤的另一侧细瘦的手腕，在盈有水光泛红的眼皮下轻轻地烙下一吻。

“乖乖，不难过。我心疼。”

沈明烛轻吻在祝宵泛红的眼尾，缓缓游移到他瘦削的下颚，温热的指腹轻摩挲祝宵苍白的嘴唇，旋即，他轻啄吻祝宵的下嘴唇。

舌尖撬.开齿列，缓缓入境，两人湿.润滚.烫的舌.尖胡.乱.交.缠，沈明烛一一舐过祝宵的上颚齿列，急.促.喘.息之间，他说。

“宝贝，我在教你接吻，”他又说，“换气。”

他们浑身滚烫，灼热，灼烫之势如同一簇焦灼的火星，身躯上到下，由内而外，一点又一点地燎，从背腹、胸膛、脏器，喉管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