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宵的胸口好似盘踞着一团凶猛燎原的火,胸口的脏器扑通扑通地在溢满消毒水寂静无声的病房内分外嘹亮鲜活,他的乌黑的长睫轻颤,漂亮泛红的眼尾不自觉溢出零星的水光,好似晨起雾霾中娇艳骨朵上剔透的水珠。
祝宵从成年后,一直对情侣亲密接触没有什么概念,青年的外貌高挑清隽,读书时期不乏追求者,面对男女的求爱行为,大都委婉拒之千里。
“你谈过恋爱吗?”好几分钟过后,沈明烛那双修长分明的手才缓缓松开祝宵被禁锢住的细窄的手腕,嗓音微微泛沙哑,像是一层包裹着粗糙砂粒质感的砂纸缓缓地滚过祝宵鲜活跳动的贲张的蓬勃心脏,“嗯?”
祝宵的胸膛小幅度起伏,小口地喘着气,胸口的衬衫扣开了两粒,两侧颧骨泛滥酡红,好似啜饮一口高度馥郁红酒,酡红倒映在白皙的脸孔上,十分色气又蛊人。
祝宵半眯着因为接吻而失焦的双眼摇了摇头,眼前乖巧温顺的模样像极了某种猫科动物。
他红润的唇瓣似乎有些红肿,像是被蹂.躏过后玫瑰花瓣中最娇艳最摧残的瓣,于无形之中透露着若有若无的糜.艳之色。
祝宵单膝跪在病房床单的一侧,因为他们的亲密举动,床单被糅成一小堆微小的褶皱,他们距离很近,能听见彼此鲜活的心跳和炽热的吐息。
沈明烛听此,一声极小的调笑从胸腔里泄出,震得祝宵耳朵发麻,“我知道了。”他思索几秒后嗓音未褪沙哑地调笑。
“原来我是你的初恋。”他分明的指节揉了揉好似针扎的眉心,特地饱含歉意道:“抱歉,擅自决定吻你了。”
祝宵的大脑有些停泊,他暂时认为这是亲密接触缺氧的正常反应,沈明烛竟然会因为擅自亲吻而觉得饱含歉意,似乎刚刚下达命令让他过来的人判若两人。
爱情或许取决于让人始料未及的荷尔蒙,让人猝不及防。
“抱歉,我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适应一下亲密接触,适应一下怎么去接受一段如火如荼的感情。
祝宵面露无措,朦胧的漆黑瞳孔泛着零星的水光,一股火还在心口还在反复的燎,他想起刚才那个炽热又绵长的吻,颧骨的酡红逐渐下落,嘴巴比内心的腹诽还要快速,提出疑惑,“你……是第一次谈恋爱?”
第一次谈恋爱吻技那么好?第一次谈恋爱给追求者艳丽如血的红玫瑰?
祝宵直起身,伸展了一下被压的发麻的另一条大腿,湿透熨帖于身衬衫已被炽热的体温褪成一身潮意,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寒冷,好似身处于极寒冰窖。
“我是第一次恋爱,玫瑰俗套是真的,”沈明烛薄薄的嘴唇上掀,勾起一处微小的弧度,像以往平静地海面掀起一圈缱绻的涟漪,他轻声细语又万般柔情,如水一般轻拂的质感映入祝宵嗡鸣欲裂的耳膜,“喜欢你是真的。”
于是乎,如水一般的嗓音轻拂过轰然发白无措的大脑神经,缓缓冷制下来,恢复到一如既往的睿智与冷静。
咚咚咚。
病房外突兀的敲门声终止了两人暧昧迸发的对话,紧接着,传入两人敏感神经中的是在病房门前反复踱步的脚步声,来者听起来很焦灼。
沈明烛似乎也不管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修长的身躯倚靠病床上微微起身,修长分明的指节抚上祝宵颈侧熨帖带有潮意的衬衫。
他温热苍白的指节如同一只轻憩的蜓,落在祝宵胸口的皮肤带来一阵痒意,他不紧不慢地解祝宵胸口的衬衫扣,敞开露出一小块雪白瘦削的肌肤。
“怎么衣服都湿透了,”沈明烛说着就要去接祝宵胸口处的第三颗纽扣,“先换下……”
“我靠你们在干嘛?!”还未等到沈明烛后续的话语补充完毕,病房外焦急踢踏的脚步声直蹿房内,一声惊天的哀吼与埋怨从王佟的嗓子里直直泻出。
祝宵和沈明烛的视线一齐投向被推拉出一条缝的病房门口——王佟正瞪圆了眼睛,下颌久久没有闭合,呈出一种惊人的震惊态。
他的身侧正站着一名长相明艳张扬长卷发的女士以及一名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气质不凡的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
“又是跟谁打架了?”长相明艳张扬的女士并未对暧昧场景做出反应,连忙赶到伤者的面前,狭长的桃花眼半眯着,睨着眼望向沈明烛裹满白色纱布的手臂,“现在所有的事都要听你姐夫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