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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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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给事的案,印蕴替边悯兜了。

日子一日一日去过,梁去华逐渐能走动,每每有机会,总尝试将手上权势拿回来,东厂那边的提督不愿意,两个人明斗暗斗,印蕴观得自在。

直到近来杀人命案频频发生,东厂番役抓了几个人,都走到东厂狱前了,叫人懈怠,人尽数跑了。

梁去华前不久才把命案呈给万岁,就出了东厂不力的事,鉴于梁去华呈案及时,避免了更多人死伤,万岁将罪怪在东厂提督身上。

入夏了。

夏日天黑得晚,不算热,傍晚时分用了晚膳,坐在院子里正好乘凉。

东厂抢走人,锦衣卫没活干,宫廷巡务轮不到印蕴这个同知来做,左臂的伤拖了半年多,身体上没出大问题,但毒侵得深,剥了她许多精气神,很容易乏累。

于是得闲时,她会按照心情,要么待在她的宅子里乘凉,要么躺到边悯宅子里的榻上,去歇着。

做个阉人就是好,离万岁近,人人阿谀,还没到中伏,一堆人上赶着送冰鉴送凉茶送河鲜,是印蕴这个指挥同知没有的待遇。

印蕴在榻上翻了个身,夜风伴着冰鉴中寒气一并而来,甚至发凉,她抖开薄被给自己搭上。

“你怎么还在躺?东厂又在闹女刀客的事儿了。”边悯是深夜才回来的,隔着床幔,问印蕴。

“我能有什么法子呀,”印蕴抻手出床幔,手指勾了勾,“还恶心我呢?别那么金贵,进来躺。”

他的手长长细细的,布满指茧,却没有正常男人那样粗粝的厚茧。

边悯看着,后退,“我才从东厂狱回来,身上血气太重。”

印蕴坐起来,一把拉他入幔,“闻习惯了,不觉得难受。”

来过一次,感受过新奇别样的感觉,印蕴就想赖着,她喜欢边悯惊慌失措的模样,惊慌过后,边悯心里再恶心,都会顺应她。

梁去华的爱好,印蕴肯定了,她也曾找过几个乖顺的、能让她随意玩弄的小宦,不过他们刚要送上印府,就失踪了,她也懒得查。

印蕴褪边悯的职袍,她向来强势,他如何抗拒都不行。

她道:“边悯,每天都要劝你,然后再逼你,好累。”

“我不习惯,”还剩一件中衣,边悯迅速躺下,窝进印蕴怀里,胸口被挡住,印蕴就脱不了最后一层掩饰,“就这样吧,好吗?我以后不会再反抗了。”

印蕴也没想脱光边悯,怕把他逼到吐血死了,死了多没意思。

她点头,“好。”

她不怕躺在一块会被边悯发现她的女身,他不敢脱她衣,他连他自己的身子都接受不了,怎么去接受一个“男人”的身子!

命案越来越频繁,死伤的人成百上千。

梁去华伤一好,立刻来了锦衣卫衙署,揪出印蕴,批他办事办不透彻。

“您别这么说,万一那不是女刀客,是别的什么男刀客、女剑客的呢?”印蕴理直气壮。

她的确很久没有谋财害命了,论说命案,和她完全不搭边。

衙署内宽大寂静,陈放协东厂去抓凶手,只有印蕴和梁去华二人。

梁去华将门掩拢,靠在门边揣袖,笑眯的一张脸,“印同知,最近是不是女刀客,我不清楚,我只清楚先前的命案,应该是你吧。”

“我?”印蕴翘腿半仰在椅子里,挑起眉峰,“梁掌印是因为卑职将您心头好抢走了,心里愤懑吗?可再愤懑也不要凭空诬陷卑职啊!”

“你个狗杂碎的,还敢提他,”梁去华说得平静,还讥笑印蕴,但他眯起的眼里满是威胁。

“口是心非嘛,你们阉人都这样,”印蕴无所谓地摆手,“和我,您竟然还见外。”

梁去华走上前来,俯视印蕴,印蕴慢慢抬起眼,笑了一下,梁去华也笑,摊手,呈出一串菩提子。

“你少扯话,”梁去华道,“菩提树在京里很少种,只有寺庙,我去看了,寺庙后山居然还有间寮房,僧人们都说是菩提住的,你说会不会菩提就是女刀客?”

印蕴面色毫无变化,“听不懂,讲清楚点。”

“印同知又犯傻,您记不记得有一天夜里,在东厂胡同往外一条巷,出了命案,后续我在巷子里捡到这串菩提子,散在地上,”梁去华越说越慢,他故意放慢语速,“您猜那晚谁去过那条巷?”

印蕴问:“谁?”

“边悯,”梁去华抓起印蕴的手,把菩提子放到他手心,卷合手指,“那日第二天,边悯半日都没回东厂,可是那段日子,边悯没有置私宅,也没有客栈有记载,您说,边悯去哪里了?”

“边悯?且不说旁的,光论你们宦人扮女人,不嫌埋汰?再说那日死了人,可在死人时辰内,边悯还在你们东厂院子里挨打。”

“急什么,我说边悯是女刀客了吗?”梁去华一只手指抬起印蕴下巴,抬高他的脸,“咱家觉得是你。

“起先让我压案子,长得又叫人分不清男女,身形练不起来,使左刀,连砍人的力道都差不多,你叫我怎么信你,女刀客。”

他被她伤过,伤口有多深,他最清楚,人的惯习就算刻意改也很难彻底毁尸灭迹,只要和其余尸体一对比,精通刀术,就能看出来是否为同一个人。

印蕴一脚踹上去,梁去华不躲,反把住她的脚踝,“印同知,您的妹妹什么时候死的?”

提起这些字眼,印蕴瞬间阴戾目光,转眼几招,将梁去华掐在地上,架刀在他颈下,“梁去华,少怀疑我,说来说去不都是猜的?”

“别动气,”梁去华转过头来看印蕴,“那年办案,印蕴你本来就该死的,现在却活得好好的。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要不然咱们把您妹妹的坟挖开,看看里面的人骨有多大?确认一下到底谁是谁,办公事嘛,您妹妹在天之灵不会怪咱们的。”

刀划入脖颈,翻出白花的颈肉,血愈淌愈多,梁去华呼吸沉虚,他的唇弯到极大的角度,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答案,“蕴哥儿,别再和我对着干了。”

想要揭发一个武官是女人伪装的,万岁不会管,可梁去华是内侍,万岁爱听内侍的话,实在不行,脱了印蕴裤子看,不妨碍任何人的事,万岁不会答应,但更不会拒绝。

“你想怎么样,”印蕴揪起他头发,硬扯高他的脸,面对自己,“梁去华,你考虑好了再说,咱俩都是贱骨,死了就死了。”

“别一天到晚死不死的,”梁去华被印蕴扯住头发,眼尾都吊了起来,活吓人,“甭杀人了,本来我替你压案子,你非不停手,如今你自己结自己的案,还不停,你让我怎么帮你呐,蕴哥儿。”

蕴哥儿,着实嘲讽。

梁去华这态度,印蕴辨得差不多了,她松开梁去华,刀入背鞘,她直接把刀鞘丢到桌子上,躺回椅子。

她如释重负地吐口气,“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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