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江清淮立刻给江溯打了过去，他实在没心情去任何地方，只能坐在机场的椅子上，打了一遍又一遍，耳朵都烫得厉害，总算在十多个无人接听后江溯接起了电话。

江溯沉默着，对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江溯，把车开回沪州去，听话。”江清淮尽量想保持冷静，不在开车的时候刺激他，可江溯还是只有无尽的沉默。

“江溯，别让我担心好吗？出个声让我知道你很安全。”江清淮心一直悬着，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掌心已经全是汗。

“江清淮，你在哪我就在哪，你别想甩掉我。”江溯总算开了口，低哑的声音像是哭过，每个字都委屈得要命，却也固执得要命。

江清淮第一次觉得他偏执得有些吓人，至始至终他也从来没提过要分手，只是给到建议他都这么难以接受，以前听话温顺的江溯好像一夜之间不见了，而且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他和江舟一样难受，“你先把车停路边，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江清淮听见那头安静了几秒，很快传来应急灯的声音，他知道江溯这是把车停下了。

“江溯，这件事你必须自己去做，和之前在医院我放手让你独自面对病人、独立完成缝合是一样的，不是所有的事我们都要一起你能明白吗？你这样的行为只会适得其反，我不要求你能很快成熟起来，但这些事面前至少你不可以这样任性。”江清淮咬紧了后槽牙，说了他最不想对他说的话，“如果你执意要过来，我不会见你。”

“那我就绑了你，让你永远在我身边。”江溯的声音变得低沉又阴冷，即使隔着电话江清淮都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这是你希望的结局吗？”江清淮问他。

“如果这样能达到目的，我愿意试试。”对面传来的声音甚至都不像江溯了，江清淮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开口说这样的话，那个阳光明媚可爱的江溯此刻对自己执念是那么深那么重…重到他听着江溯的声音第一次觉得好陌生。

这条路偏离自己预期太多，江清淮甚至怀疑是不是害了江溯，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要怎么样才能回到一开始？他做不到…

到头来还是走到这一步。

“我们到此为止，江溯。”

“…你再说一次…”江溯声音抖得厉害，江清淮听见尖锐的鸣笛，“江清淮！你再说一次！”

“我说分手，我不会见你！回沪州去！”江清淮自暴自弃般的挂掉了电话，他连坐也坐不住，机场的播报声似乎变得很遥远，他虚脱麻木的靠在椅子上，只有手能勉强给到一点支撑，十分钟后他收到了江舟的消息，说很快就会接到江溯让他放心。

可能这段感情一开始就错了，两个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相互慰藉而已，江清淮觉得自己做了很多错事，允许他一步步走近自己，沉浸其中时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坏人就该他来做，斩断了才好，他还小，爱恨什么的，很快就淡了。

至于自己需要多久？他不知道。

江溯的车停在了高速的应急车道上，江舟很远就看到了醒目的双闪，他立刻让司机把车停在了江溯车后方，自己下车去敲了他的车窗，“江溯！你真的很让爸妈失望，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你…”

江舟说不下去了，江溯抬起头跟魂丢了似的，眼睛肿的不成样子，手也不知道砸了什么青一块紫一块，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江舟被他吓得声音都在颤抖，他弟弟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江溯…你不要吓我…我们先回家好吗？”

“哥，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江溯嗓子全哑了，每个字说出来都有股血腥味儿，他知道自己失控了，江清淮真的会对自己说出那些话，到现在都缺氧得厉害，他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又浅又快的频率让他手很快麻了，可他只觉得心口特别痛。

“…就这么喜欢吗？”江舟伸手揉他的肩，才发现他抖得这么厉害。

“他不要我了…他说到此为止…哥，还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