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宫人知道相师神通广大,方才又在御琼园中救了众人,也没有阻拦相师靠近国主。
相师见国主不说话也不想理他,自讨没趣似的转身打算离开,等国主恢复之后再来找他,可没想到国主居然留人道:“等一下。”
相师微微失笑:“昔日便听说过凡界之人对主动送上来的东西大都不会珍惜。”
国主吩咐道:“其他伺候的人先下去,相师道长,请你等一下。”
宫人们两两相视后退下。
相师道:“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国主道:“阮兰她究竟是不是妖女?”
相师叹了一口气,说的话却一点不客气:“虽然她已经走了二十年了,可你是她的丈夫,她是不是妖女,她是好是坏,你自己确定不了?你感受不到?还是她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国主被相师噎个正着。
国主道:“此事我没向别人提过,阮兰她十分熟悉宫中的事物,初来乍到时也能将内宫管理的井井有条。”
相师双手搭在双臂上,很是骄傲地说:“那可不是,她以前很是有能耐的,生前好像是某个国家的内侍女,小时候家族中人犯事,才没入宫廷,国破家亡的时候陪着主人死在了王宫,因为忠诚可靠被上天点召成神侍。”
国主又被惊吓住了:“死了,她死了???既然死而复生,相师道长你还说她不是妖女?”
相师无奈解释:“尸解仙啊,没听说过?她真的不是妖怪,是昆仑玉京的神侍女知道吗?是曾经服侍过月神的神侍女。”
国主沉吟片刻,道:“既然阮兰过去真的是神侍女,那为什么说卷轴是假的?”
相师道:“神侍女是真的神侍女,可卷轴不是月神发的!”
国主敏锐地问道:“那是何人所发?”
相师搪塞道:“反正你知道不是月神就行了。”
国主道:“相师道长既然你说你认识阮兰,想必也认识月神大人对吗?”
相师不可置否。
国主道:“卑囚国如今蒙受难民作乱,宫城内诡事连连,可有希望请月神大人下界为卑囚国消灾解难?”
相师一副我不就在这儿的模样,怎奈国主也是个是实心人,看不穿这层关系,相师无奈道:“他来我来都是一样。”
国主马上变了个怎么能一样的脸色,但他知道相师法力高强,不敢宣之于口。
相师索性道:“反正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你明白的吧?话说到这里,天机不可泄露。我没有理由害你,也不会害卑囚国的。”
国主半信半疑:“当真吗?小王只是一介凡人君主,万万没有卷入神仙争斗或者神魔之战中的意思。”
相师道:“理解,这是人之常情,没人一天没事就喜欢打打杀杀,何况和自己还没什么关系。”
只可惜,从卑囚国人决定信奉月神开始,他们就和月神有了不可分割的关系,只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全没有能独善其身的机会。
相师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既然你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国主以为又是什么卷轴,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
相师直接将那东西递来,展示在国主的面前,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是沅捷,哦不,阮兰的悔罪书,她因为在玉京犯了错误,被罚下界来做了你的妻子。”
那悔罪书上明确记载了事情发生的过程、时间,因此显得格外详实。国主惊呼道:“是阮兰的字迹,是阮兰的字迹!原来她过去叫沅捷啊!”
相师是不相信这所谓的悔罪书是沅捷诚心实意写的,不过这个时候可以用悔罪书来向国主证明沅捷的身份,同时让自己显得可信一点。
国主喃喃自语道:“阮兰盗取了天帝的宝物,又不是被月神罚下界来,那只可能是被......”
后面的话国主不敢说了,既然不是被月神罚下界的,那只可能是被更加位高权重的人罚下界的,加上又是偷了天帝的东西,难不成是被天帝——
国主活脱脱地把自己的想法写在了脸上。相师见势不妙,抿了抿嘴道:“国主,你就别想太多了。”
国主垂头丧气:“阮兰过去怎么犯过如此错误——可是她后来明明对金银财宝、首饰玉器并不在意啊。”
相师感慨地说道:“国主你能这么相信她我很感激,当然她是被冤枉或者无心的也说不定。事情也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必要再提了。眼下的事情就是赶走之前骗你的那个假神仙,然后赶走难民。”
国主道:“我能相信你吗?相师道长你既然不为财,不为名,你为什么呢?”
相师无奈一笑:“为名啊,你看我两袖清风,身体刚健,难不成为了酒色财气?”
这种情况下可不能说我什么也不为,不能说我自愿我多伟大,否则别人更不相信。再者说,卑囚国是他的属国,种种怪事又恰好被他遇上了,他根本没办法撇下不管,说是为名,确实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一阵突如其来的叩门声惊走了大殿的沉寂:“国主陛下,是乐猰求见。”
“夜闯内宫,他还敢来?”国主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看的出他对乐猰私闯宫殿一事很不满意。这也是相师很担心的事情,乐猰毕竟还在卑囚国,以后要是还留在卑囚国,少不得被国主责难,丢了官职都是轻的。
相师故技重施,微笑道:“是我威胁他让他给我做事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把他从卫兵变成内侍宦官。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