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不敢反驳,颤颤巍巍地往门边走。
壮汉才反应过来,怒视周舒纺,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报官抓无赖,难不成是报官来给你赔罪?你把浑身上下的行头连着你自己一并卖了都不值二十两,还不跪下来给我这店里被你打扰的贵客们道歉?”
“就是!”
“说得对!给我们赔罪!”
“陪我们饭钱!”
人群里涌现一些附和的看热闹的声音。
壮汉的脸色狰狞起来,挥拳就往周舒纺脸上去,池谨阙站得离她最近,来不及多想,侧身站在了她面前,于是这一拳结实地落在了池谨阙身上。
池谨阙被这重重的一圈打中鼻梁,站不稳向后倒去,被周舒纺抱住,鲜红的鼻血滴落在衣襟上。
周舒纺下了一跳,“苏公子你没事吧?”说着赶忙把手帕递给他。
池谨阙暗暗吃惊,周舒纺看着瘦瘦的一个小姑娘,不但稳稳地接住了他一个高他半头的男子,而且池谨阙感觉那壮汉的力道打倒他还有得剩,周舒纺却纹丝不动。
壮汉见要打的人没打到还要继续出拳,池谨阙反应迅速想拉着她躲开,但两人都没来得及动作,壮汉就被飞来的一脚踢到了一边看戏的人群中。
那壮汉忍着疼痛爬起来刚想要冲上去还手,看清来人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标志的大嗓门发出求饶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易昇根本没心思去理会他,赶忙把池谨阙从周舒纺身上一把拉到自己怀里,急切地问:“阿月!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周舒纺手还维持着扶着池谨阙的姿势,看着易昇的样子,嘲讽道:“小郡王现在才来关心,早怎么不把自家的狗关好?”
“闭嘴,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易昇头也不抬,冷冷地道。
这时看热闹的人终于意识到不太对劲,大人物来了,准备作鸟兽散,易昇却让人堵住了门,“一个都不准放走!”
池谨阙拿开手帕,感觉鼻血止住了,从易昇怀里出来自己站稳,道:“让无关人等都出去吧,堵在这里乌烟瘴气的。”
“可是——”
“打到我的就他一个,你把别人都留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话你不听了?”
易昇只好抬手示意,食客们顿时如获大赦,周舒纺朗声道:“各位,今日酒楼招待不周,所有客人的账记在我周舒纺头上,酒楼择日重新开业,到时候还请大家再来捧场!”
人群陆陆续续地涌出门外,心想着这晦气的地方以后还是少来吧。
待人都散了,池谨阙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刚才那一拳还扫在了右半边脸上,池谨阙后知后觉地感到痛,轻轻戳了一下自己的脸,“嘶”了一声,好像是肿了。
好倒霉,也许宛平山和易嘉然不让他出门是对的。
周舒纺关心道:“苏公子,多谢你相救,是我对不住你,咱们先去看大夫吧?”
“阿月,你怎么样?我们去看大夫。来人!刚刚曹二用哪只手打的月儿,剁了!”易昇过来蹲在池谨阙身边,要拉开他捂着脸的手查看伤势。
原来那壮汉叫曹二,真是易昇手下的人。池谨阙躲开易昇伸来的手,他一个在这里靠脸吃饭的人,让人见了这副模样还了得,一边又冲着要动手的郡王府侍从道:“慢着!”
侍从知道易昇对苏青月什么态度,听见他的话立马停手。
易昇无暇管那些,着急道:“阿月,别任性,先给我看看!”
“还是交给大夫看吧。”
门口又进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个摇着那把精致的折扇,正是乔谙。
乔谙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大夫会意,拎着药箱上前,俯身对池谨阙道:“小公子,老夫给你瞧瞧可好?”
老大夫瞧着很面善,像儿科医生看见了怕打针的孩子似的看着池谨阙,池谨阙有些哭笑不得,犹豫要不要放下遮着脸的手。
易昇有些不放心,问:“乔谙,你哪儿找的大夫,你怎么知道阿月受伤了?”
乔谙走上前来,按下了池谨阙遮脸的那只手,让大夫看诊,一边回易昇的话:“这么热闹我路过自然要多看一眼,大夫是刚从隔壁医馆请来的,在这开几十年了,你要不去打听打听?”
池谨阙那点儿劲儿自然比不过这些野蛮的武夫,只能被乔谙按着,大夫戳到痛处也极力忍着,不肯再哼出声。
易昇看见池谨阙脸上的伤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小被捧在手心上的人哪儿受过这种委屈,那张漂亮的脸上连灰尘泥土都很少粘过。看在大夫的份上也不再和乔谙斗嘴,转头又踹了曹二一脚,曹二躺在地上发出连连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