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宵在迷离,醉意上头的同时就好像看见了平时最厌烦的人——沈明烛。
最厌烦的沈明烛竟然还在扭曲的背景下出现了两个,在扭曲的背景下出现的两个沈明烛依旧是清冷的眸、偶尔不苟言笑的脸。沈明烛这次的脸更冷了,好像是堕入了永不光亮的极暗寒地。
脸庞既阴郁又寒冷。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脸庞在扭曲的背景下依旧光鲜亮丽、不染人间烟火似的。
他就跟朵悬崖上的花儿似的,还是那朵最撷取的高岭之花。
祝宵以为又是醉意上头的荒唐错觉。他在荒诞又扭曲的背景下尝试绷紧脊背,他舔/了/舔嘴唇,嘴里莫吉托的清楚酸涩和辛辣的酒精再次碰撞到一起,在口腔内迅速蔓延开来。
祝宵或许是酒精敏感,醉得彻底。他的舌尖能够很敏感地舔/舐品尝到舌尖的辛辣酒意。
“喝了多少?”沈明烛尝试着去扶步伐不太稳定的祝宵,阴侧侧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来。
吧台的共赴秋色看直了眼睛,手边又朝吧台的酒吧招手,拿了杯酒压压惊。
据某个小道消息来说,祝宵跟沈明烛不对付,关系烂得不能再烂,最近在预备离婚呢……现在转眼这么一看也不是特别烂呢嘛。怎么另一方感觉跟单恋似的……
共赴秋色在暗自埋汰小道消息的人性道德泯灭性,顿时胸膛光辉四起浮现出六个大字:不信谣、不传谣。
正面对胸膛光辉四起浮现六个大字,沈明烛的目光又钉在共赴秋色的身上,仿佛这次更加狠戾,眼神剜人如利刃,要活生生剜出血肉、剔骨再给人埋了就地入土。
共赴秋色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用眼神杀人,并且这条伤害罪不成立。共赴秋色对上沈明烛阴冷的眼神,假装不知情心虚地喝了一口吧台上的酒。
为了掩饰心虚,共赴秋色做出的努力在沈明烛持续的阴鹜眼神攻击下功亏一篑。
共赴秋色推开面前的高脚杯,耸了耸肩膀,把手臂举起头顶以表投降,“不是我让人喝的,别盯我。”
像是得到了共赴秋色的回答后,沈明烛小心地搀扶着醉意微醺的祝宵沉默不语。
沈明烛尝试让祝宵垂在一侧的手臂勾住他的颈脖,之前被胡乱塞在他西装口袋内的领带匆匆掉落在地,藏蓝色的领带与酒吧暧昧的氛围格格不入。
深黑色的零碎头发搭在额间,他的衬衫领口微敞/开,锁骨处因为突然泛起的热意抓挠而匆匆泛红,眼尾到脸庞两侧都晕染成红,嘴唇翕动,因为动作的幅度微醺好看的脸正轻皱着眉头并动了动喉结。
“我保证,他只喝了杯酒精度数特低的莫吉托。”共赴秋色持续进行解释,他可不想得罪沈明烛,据小道消息说以后会成为豌豆直播公司的部分股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干嘛呢,你小子插队?”酒气熏天摇摇晃晃的男人推搡着沈明烛的肩膀,“我先看上的。你还带他走?”恶臭的青年男子指着他怀中的醉意上染的祝宵说着。
醉得乱七八糟男人眼神扫视在祝宵的额间、嘴唇以及好看的脸庞。眼神十分露/骨又靡乱。
沈明烛的清冷的眼眸此刻乌云笼罩,仿佛要下一场浩大而又磅礴的酸雨,他眼中的危险悄然而至像是一条紧盯猎物的毒蛇,轻吐出几个字:“你是要眼睛还是手。”
他的视线移动到酒气熏天的男人手臂上时,男人因为这个眼神总在不寒而栗。
醉意上染的祝宵正面临着一场梦境,祝宵在沈明烛怀里不耐烦地拱了拱身体。
他的梦里有春日流淌的河流,有云朵白净的蓬松质感,天空肆意飞翔的鸟还有春季树干涌出的新芽,仿佛一切事物都在复苏。
而处在万物复苏的祝宵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磨难,一通电话家庭公司破产的电话让他整个人霎时倒流回刺骨难耐的寒冬。
倒流的刺骨寒冬的后遗余力就像是可怖的食肉动物一样,一点点地麻/痹、蚕食着他的意识,不留余力地要蚕食到他只剩躯体最后一堆白骨残骸。
在和煦温暖的春天,祝宵感觉没有家了,他的灵魂甚至悄悄被放逐于躯壳之外。
祝宵被放逐灵魂甚至无处可去,可笑的是身为互看两厌的沈明烛正站在那棵复苏挺拔的大树下对他不太甘愿地伸出双手。
沈明烛身上雨后泥土的青色气息缚在整个周围,是生机亦是几年单恋之芽的芳草囚笼。
祝宵从这个算半个美妙的梦境中突然惊醒,醉意未褪,他从某个人身上起身,他闻到了那人身上如同雨后泥土的青草气息萦绕于鼻翼。
恍惚间也听到了身侧人心脏的规律搏动以及温热的吐息。
嗯,还好喝醉了,还好身边是活人,也是梦境中熟悉的气味。
祝宵从半个美妙的梦境中抽身,恍惚间,在面前他仿佛看到了刚送他酒、写着露/骨、靡乱纸条的男人。
祝宵走着颤巍的步伐,他握紧指节分明却因用力泛着青白的手,直接狠狠地给那个酒气熏天的男人来了一拳。
"你他妈……同性恋?恶心!”祝宵收起被砸痛的拳头,揉了揉,眼底闪过厌恶的光。
祝宵眼里厌恶的光好像是在说,鄙夷男的,怎么不洁身自好。我是个直男,你再用恶心的眼神打量我试试?